“子贡他能言,周公有神算,孔明大智谋,樊哙救主难,韩信功劳大,临死只一剑,古今多少人,哪个活几千?看看两鬓白,年年容颜变,日月穿梭织,光阴如射箭,不久病来侵,低头暗嗟叹,自想少年时,不把修行办,得病想回头,阎王无转限,三寸气断了,那时哪个辨?有人骂老拙,老拙只说好;有人打老拙,老拙自睡倒;我也省力气,他也无烦恼。也不论是非,也不把家辨,也不争人我,也不做好汉,骂着也不言。”这是一段从医、佛合一的一本书上摘录下来的,讲的便是心平气和——心好身体好。当然,时时刻刻都能做到心平气和的人,恐怕寥寥无几。
小的时候我的脾气特别暴躁,属于看什么都不顺眼的那种,不仅仅是同学觉得,我自己也知道自己随时都有可能出现焦虑甚至是狂躁表现,而且难以抑制——在缺乏充分客观根据的情况下出现情绪紊乱,但却没有大祸临头的恐惧感。现在我依然能感受到这种感觉,极其痛苦——在自己希望抑制的时候,自暴自弃情况不算。这就像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那样,对任何事物都怀有抵触情绪,再次遇见同一种事物时就会失去重新认识该事物的机会——更别说纠正情绪了,反而会使焦虑情绪得到强化。但我的情况并不同于焦虑症——我不需要药物治疗和心理暗示,只是需要好好地放松下来。
两年半前的一个清晨,是这一切的转机。
窗子没有关紧,这对于一个习惯于把门、窗、窗帘等一切东西合拢的孩子来说是一种带来不适的最佳方法,所以,处于浅睡眠的我很快就醒了。一抬眼,一阵微风拂面,打消了我把窗户锁紧的念头——尽管还有点点犹豫。我怀着少量已经习以为常的恼火,轻轻把房门关紧,锁死,然后缓缓地把窗帘卷上去。抬起窗锁,用尽全力在玻璃窗户上高速地推了一把,风在窗子推开的那一瞬间便一骨碌地涌了进来,充斥着整个房间,几近贪婪地吞噬着房间中陈旧的气味。我几乎能感觉到那股强风擦着墙壁划过的声音。曾经一直死一般寂静的房间,在那一刹那如同没有墙壁,像是在空中呼啸地穿行着。不知什么时候,将这个房间洗涤一净的风慢慢地淡弱了下来,缓缓地把陈旧的气味推出了房间,使这个房间焕然一新。我呆呆地站在窗前,什么也没说,只是叹了口气,然后把脑袋探出窗子,深深地呼吸了一会儿,终日紧绷的肩膀也逐渐松懈了下来,这是我放松时无论如何感觉不到也做不到的。
我打了个哈欠,忽然感觉到一股从未有过得强烈的饥饿感向自己袭来。于是我走向客厅,拿了一个苹果又回到房间的窗前。忽然间,我看着果皮上的细小颗粒觉得很陌生。用牙齿割开果皮的时候,那股原本淡淡的清新味道冲破一个临界点开始逐步在嘴里扩散开,味道逐渐变得浓郁。随着慢慢的嚼碎,果汁放肆的在舌尖上炸开,狂暴地掠过早已枯竭的味蕾……果肉中的每一个颗粒都在争先恐后的爆发,释放出更多苹果的味道。果皮、果肉被切割成小块的碎片在牙齿间游移,把味道冲击一般地砸向嘴里中每一个角落,苹果的清香伴随着果汁滑向喉咙深处,刚刚被冲刷过的味蕾几乎是在虔诚的向大脑传递这种信息……随着苹果的香气一点点散去,我才发现我的心情从来没有这么好过,第一次发现天空可以这么蓝,这么清澈。
又一阵风缓缓掠过,没有清凉,那是一股暖流,平、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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