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一本书,对我而言或许只是一个慵懒的下午时光,但要读懂你,我却要花一辈子。
从来不会往我碗里夹菜,从来不会给我端水,从来不会注意我的衣着……你就是这样,笨拙而马虎,有时甚至就算在同一间屋里,你也不知道我在哪个房间。你常常在我睡后向书房叫着我的名字,催促我赶快睡觉。你就是这样,漫不经心。
我的父亲,就是永远比不上母亲细心。
每次我和父亲单独过时,对我而言几乎是一小场灾难:先是一顿以致数顿的剩饭剩菜,桌子归我擦,碗归我洗。之后就是顿顿下馆子的待遇。而至于家务,也由我承包了十之八九。说到作业……父亲几乎从不催我做作业,他要做的只是在收到老师充满怒气的短信后斥责我。
所以说,我才会在那些日子特别地期待母亲的归来。其心情不亚于废墟下的伤员期盼救援人员。
就是这个对我的生活从不上心的男人,教会了我许多。
第一次下厨、第一次做完所有家务、第一次买菜自己做、第一次骑自行车到离家数十公里外的地方……许多的许多,他都在那里。
他从来不掩饰自己的欣喜之情,在我取得了哪怕一小点成就的时候,他就会用他那特有的声调“嘿嘿”地笑几声,捏捏我的脸或鼻子。那表情像是在世界面前宣布:这是我儿子!
在他面前,我从不质疑自己的能力。哪怕是在致命的打击后,他的行为也能让我重新站起来,向所谓的艰难掷出白手套。在他眼中,我永远那么杰出,那么优秀。他从不在我面前提起什么“别人家的孩子”。又一次,他还干脆的拒绝外公插手我的学习,原因很简单,他相信我能自理。
以前,一名朋友让我写一句关于父亲和母亲的话。我写的是:“有了母亲,我成为了人;而有了父亲,我才能成为一名男人。”父亲的背影总是告诉我什么叫责任,什么叫担当。他会毫无隔阂的和我谈起许多事,像我是他的多年老友一般。上能激起他在和我谈到他和母亲当年的事时的话:“当时连一点小事都担当不起,还谈得起个男人?”
嗯,很好。
当我翻过这本书的扉页的时候,我这样想着,咀嚼着往日的一切喜怒哀乐。
如山之重,如海之博。以我的水平,我找不到任何别的字句来形容父亲的爱。而他本人,则像他的名字一般,林般的沉默、坚韧、挺拔。
如林般的沉默、坚韧、挺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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