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秋已过,但太阳的威力仍不容小觑,驱车赶至丹阳,在宾馆小憩之后,在蒋老师的带队下,我们一群家长带着孩子们徒步朝江苏省少儿竹笛大赛的报名现场走去。
虽然有行道树的遮挡,然而还是有阳光从枝叶间渗下来,抚摸你的脊背,亲吻你的脖颈,终于你架不住她的热情,想要摆脱她了。
向来有“蒸笼头”之称的儿子早就汗涔涔了,但他全然不顾,和新结识的小伙伴们在前面一蹦一跳,你追我赶,争争吵吵,不亦乐乎!稀稀拉拉的队伍,仿佛是在前往一个期待已久的景点。
儿子大了,做什么都快,连走路都比我快,他已经不再安分地和我一起行走,过马路的时候也不再自然地把手搭在我伸出的手掌上,他就这样走进了自己的天地。就如同龙应台所说,他已经不经然地用背影在告诉我:不必追。但我也释然,这应该是儿子与父亲之间角色发展的必然,是不可抗拒的规律。
报完名,我笑着问他:“我们是回宾馆练一会笛子呢,还是到市区逛逛,吃个晚饭呢?”其实,这句问话是丝毫没有意义的:离开妈妈的视线,他就像一匹脱了缰的小野马,哪安得住蹄,尽想着撒欢呢。果然,他歪着头,假装思考了一会,然后说:“我们还是去市区吧,吃过晚饭回去再练。”
于是,丹阳的街道、商场、超市、KFC、广场,处处留下了我们爷俩的足迹。最后,我们还从德克士里一人买了一个鸡腿,很嗨地回到宾馆。
儿子还是很遵从自己的约定,自觉地拿出笛子开始练习。我坐在床沿,静静地欣赏。儿子学习这门乐器,我从不多加过问,只是负责接送,自然考级。也从来没有认认真真地听他吹奏一首完整的曲子。我慢慢地闭上眼睛,食指和着音乐的节奏,在床单上打着节拍。没想到,他居然把一首《牧民新歌》倒也吹得有模有样,真令我刮目相看呢。
有时,适当地放手,会腾给孩子更多自由生长的空间。
练完,我开玩笑地问他:“你觉得这次比赛你会获得什么奖项?”“我估计得个优秀演奏奖吧。”儿子的声音很小,显然不是很自信。这次比赛,除了金银铜奖意外,组委会还设置了优秀演奏奖和演奏奖两个奖项,儿子把目标瞄准在第四个获奖等级上。我摸摸他的头,“不管获什么奖,只要这个过程你很享受,这段经历你很难忘,这就够了。”
第二天复赛,考场外都是拿着笛子侯考的孩子,走廊里,花丛间,大道上,一大片满是的。好不容易,我们找到了一处立锥之地,做最后的准备。“不要紧张,你可以闭上眼睛,感受这首曲子旋律,这样你就能全身心投入了。”说着,我把他的一身行头又整理了一番。“知道了。”儿子的声音倒显得很沉稳。目送着他头也不回地走进考场,留给我的还是一个不必追的背影。
放榜的时候,已经是暮色四合的时分了。红榜前挤满了人,儿子显得有些焦急,因为进不了决赛,就意味着什么奖项都与他无缘,而且第二天上午就要回家了,这是他最不愿意面对的结果。
当我用手机电筒在红榜上寻找他的名字时,儿子突然指着一处喊道:“在这里!”我不知道他有没有鲁迅先生所说的“身体有说不出的大”那种感觉。但我在他的叫声中,听出了紧张后的轻松、兴奋与喜悦。
继续交钱,继续练习,继续比赛。
“江苏省银奖,厉害!”蒋老师在比赛后两天,给我发了一条报喜的短信。
我微微一笑,这,已经不那么重要了。
有时,适当地放手,会有无限的惊喜。
可能是人到中年,对一些事情变得不那么计较,不那么纠结,甚至不那么在意。已经到了淡然的年龄了。
而淡然不是让人消沉,无所追求,无甚作为,它只是减轻了我们的行囊,让我们走得更从容一些,更淡定一些,可以领略到沿途更美的风景,可以聆听到花开时的喜悦絮语,可以观赏到日落时的漫天云彩。
淡然,其实是一种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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