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
怎样的描画呢?
心灵的深深处,
宇宙的深深处,
灿烂光中的休息处。
——冰心《繁星》
受辱时唯一的自救办法是忽视它。不能忽视它便藐视它。如果连藐视也不能,那就只有受辱了。我就是这样的一个人,想知道我是谁,就接着往下看。
本人姓孔,用描红纸上的“上大人,孔乙己”的话,别人便给我起了这个绰号,叫做孔乙己。
我苦读圣贤书,但依旧没考上功名。虽身材高大,但却手无缚鸡之力,因此越过越穷,不时做些偷窃之事,所以,皱纹间时常加些伤痕。
我喜欢喝酒,所以,常到咸亨酒家去,可是,那里人都拿我当笑料。
一日,我又去那儿喝酒,一碗酒要四文大钱,我有九文,够买两碗酒还可以再来一碟茴香豆。要完酒,我排出九文大钱,有意向他们炫耀一下:看我多有钱,你们喝一碗,我可以喝两碗。谁知他们却喊道:“你一定又偷了人家的东西了!”我睁大眼睛说:“你怎么凭空污人清白?”“什么清白?前天我亲眼看见你偷了何家的书,吊着打。”我一时涨红了脸,头上也冒了汗,分辩道:“窃书不能算偷,窃书,读书人的事儿,能算偷吗?君子固穷……”
听过这么一句话:人人都会有过失,但是只有重复这些过失时,你才犯了错误。但是,水向东流,月向西落,社会的黑暗,人情的冷暖,这些都是无法改变的。
喝过半碗酒,我的脸色渐渐的复了原。对一个只有十一二岁的小伙计说道:“你读过书吗?”小孩子略点了点头。“读过书,……我便考你一考,茴香豆的茴字怎么写?”小孩子回过头去不理我,我等了一会儿说:“不会写吧?……我教给你……”小孩子“说:不就是草头底下一个来回的回字么。”我点头说:“对呀,对呀,茴字有四种写法,你知道吗?”没想到小孩子竟然走开了。
现在,小孩子也开始嘲笑我,我不怪他,因为是身边的人,还有所在的社会影响了他。
当我自己已在黑暗幽远的路上踽踽独行,我听不见自己的足音,也听不见旁人的话语。
虽然我不想去偷,但是,为了生存,还是这样做了,结果被人打折了腿,最后一次去喝酒的时候,得到的还是嘲笑,没有人同情,也没有人在意。
流星,只有在人类的天空里是光明的,他从黑暗中来,又向黑暗中飞去,生命也是这般的不分明吗?我的生命何曾光明过?
我不懂,你懂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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