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河百代,众浪齐奔,淘尽万古英雄汉;
词苑千载,群芳竞秀,盛开一朵女儿花。 ——题记
一 书香才女
“小姐,小姐,快回避一下。”中年侍女碎步赶来,胖胖的身子微微晃动。
“噫,却是为何?”一位白裙少女漫不经心转过身来,灵眸中盛满了水样的清纯。
“张来大人来拜访老爷了。”侍女急道。
“唔,那我回避便是了。”少女抬手折下一枝刚刚绽开蓓蕾的青梅,云也似飘进屋。
书房。
“不知令尊小女近有新作否?”张来一脸兴奋,不客气地在李格非——李清照之父——对面一屁股坐下。
“岂敢,岂敢。”李格非谦逊地拱了拱手,眉毛却不住地耸动,透露着他的欢喜。
张来张嘴欲说,却听房门呯呯作响,“哈,这必是令尊之女送诗来了。”张来一个箭步跨去,却见一个年轻的女侍生生站在门外,手里拿个一件素花纸曳。
“尔手中所执是何物?”李格非威严的声音响起,侍女不禁一个激灵。
“这,这是从小姐房中拾来的,奴婢不识字,怕……”侍女话还未说完便被张来打断:“哈,我就知这必是令尊之女之新作,什么,‘点绛唇’,必是好词!”
“蹴罢秋千,起来慷整纤纤手……”张来手舞足蹈地念着,“李大人啊,令尊之女可谓是千古第一女呵!看这词,和那首‘小重山’只怕翰林们也不过尔尔吧。”“笑话笑话。”李格非仍是那么谦逊。
“将这诗给了我罢。”张来卷起诗作便要走,“也罢,却是不可外传。”李格非叮嘱了一句。
“笑话。”张来走了,留下李格非一个默默思考。
李格非所忧果真成真,张来之子将李清照之诗大肆宣传,引来诸多达官中中贵族之子,将一个李府围得水泄不通。“李清照”之名渐渐成了人们讨论的焦点。
二 神仙眷侣
十八岁时,李清照嫁给了赵明诚,婚后和丈夫情同意合,如胶似漆,共同砥砺,进行词的创作和金石的研究。
一年重阳节,明诚在外地当官,清照寂寞难禁,便作了那首著名的《醉花阴》,“薄雾浓云愁永昼,瑞脑销金兽。佳节又重阳,玉枕纱橱,半夜凉初透。东篱把酒黄昏后,有暗香盈袖,莫道不销魂,帘卷西风,人比黄花瘦。”明诚接到后,叹赏不已,却又不甘下风,便闭门谢客。三天三夜废寝忘食,直写出五十阙词,将清照之词也杂入其间,友人陆德夫品评。德夫把玩再三,只说三句绝佳。明诚大喜,忙问哪三句如此讨人眼球。德夫遂答,“莫道不销魂,帘卷西风,人比黄花瘦。”
三 国难当头
女真族(金)的铁蹄攻破了汴金,徽宗钦宗被俘,高宗南逃。清照夫妇的神仙眷侣的生活不得已被打破。欢乐碎了一地。
战火硝烟中,明诚被任为建康知府,却在一次城中叛乱中缒城逃跑。清照一腔热血被明诚洒得干干净净,对其心灰意冷,并在第二年逃亡之时写下著名诗篇《夏日绝句》,“生当做人杰,死亦为鬼雄,至今思项羽,不肯过江东。”深深刺伤了明诚的自尊。清照赞项羽讽明诚,使得赵明诚心情郁郁,死在了上任湖州知事的途中。
失去了丈夫的李清照孤苦无依,却仍“虽处忧患而志不屈”。在她“寻寻觅觅冷冷清清”的晚年,殚精竭虑,完成了丈夫的未尽之作——《金石录》。
多年的颠沛流离,国破夫死家亡,使得李清照——满腔爱国之心,逐渐冷却,直至破碎,再也无法重拾。
四 香消玉损
回顾李清照的一生,是那样矛盾。小时可像江南女般乘舟留连于荷塘,又可和京城女一起观花灯赏明月。前半生的清丽明快,变为了后半生的凄凉低沉。可那颗爱国之心,却是未变。
在流离时她常念故乡,“帮乡何处是,忘了除非醉”,“空梦长安,认取长安道”。一个女词人,在思乡中的愫丝中,安然归去。
香消玉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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