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缘是父与子之间看不见的红线,剪不断,理还乱……
他埋下头,一勺一勺地吃着饭,把早已冰冷的米粒伴随着仅有的菜叶机械般地吞入腹中。不再看向那边同学的父母送饭的微笑与宠溺,不要听父母对同学的嘘寒问暖。径直走过,倒掉剩下的饭菜。
教导主任的斥骂声充斥着耳膜中脆弱的神经,“谁让你们又打架了……”他突然皱起了眉,手暗暗地按压着胃部,悄声骂道:“别再痛了,小心我揍你。”这件事最终以请家长为结果而暂停下来。
放学后,他独自向家走去,一步一步地挪着,路灯下的影子显得细长而又凄凉。他推开家门,一阵刺鼻的酒味扑面而来,一侧身,“哗啦啦”,酒瓶砸在身旁的门上,碎了。“天天这么晚回来,又死哪鬼混啦?嗝——嗝……”微弱的灯光下,一个靠在沙发上,打着酒嗝,手拿着啤酒瓶正在喝酒的男人问道。啤酒瓶散落一地。他绕过男人径直走向房间,进房前冷冷地抛下一句:“教导主任想见你。”男人听到这话跳了起来,恶狠狠地踢着门叫嚣着:“你给我滚出来,你是不是又惹事了。成天给我惹事……”一会儿,踢门声没有了,叫骂声也远去了。他想,也许男人累了,或许是醉得太厉害了。于是把自己深深地裹进被子里却仍听见血管里的血液流动的声音,冰冷从心脏深处蔓延开来。
他正在上课,突然,班主任来了,与$2老师说了些什么后,让他出去。蹙起眉头暗暗有些疑虑。班主任与$2老师看向他的目光里交织着同情与一丝隐藏于深处的冷漠,“你父亲送医院抢救了,去看看吧。”他结起眉,“是那个男人吗?”
走在医院的过道上,孩子的哭声、宽慰家人的声音、因家人离去而大哭的声音一次次地撞击着他内心。上一次来医院,好像是母亲去世吧。她去世后,那个男人就变成这样了,整天以酒度日。站在病房外,凝视着躺在病床上的那个男人,心倏地疼了起来,毫无预兆。那个男人啊,那个男子伟岸的身躯什么时候变得佝偻,那个男人的头发什么时候变得花白,那个男人英俊的脸庞什么时候爬满了皱纹呢?那个男人啊!那个男人不会离我而去吧。泪水不知怎的迫不及待地流出眼眶。心底突然漾起一丝丝恐惧,那种恐惧在吞噬着他的内心。轻轻地推开门,他坐在床边,踌躇着,蹙起眉,看着男人睡着的脸庞,犹豫着,轻轻地抓起男人的手,叫了声:“爸!”他没看见那个躺在病床上的男人眼角似乎泛着些许泪光……
血缘是父与子之间看不见的红线,剪不断,理还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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