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吹过沙滩,把沙滩上的脚印都打磨得光滑;风吹过小溪,小溪潺潺流动成一个漩涡又恢复平静。但老大的话如一阵轻快的风吹入我的脑海中,从此在这里生根发芽,任谁也抹不去它。
我想每个人的生命中,总有一个人使自己受益匪浅。老大,是我的现任班主任,长得高大魁梧,喜欢戴着一副黑框眼镜,眉宇下一双眼睛虽小却焕发出某种异彩,讲起话来头头是道。“老大”这个称呼给人一种气魄与亲切并存的感觉,当你犯错他站在你面前时,一片黑影铺天盖地地袭来,让你在一瞬间不知所措,一片茫然;当他不顾老师形象与你调侃时甚至打闹时,他幽默的说话方式以及孩子气的动作,你会捧腹大笑。也正是这样一个做事注重场合、方式的人,让他教过的学生都心服口服地称呼他为“老大”。
时间倒带到刚开学的日子,那时的天气晴朗明媚,我怀着对新老师的种种憧憬进入了高中学堂。随着老大大阔步地走进教室,全班同学的目光便聚焦在他身上。“我是你们的班主任,也是你们的体育老师。”话音刚落,全班就像炸开了锅似的,我愣住了,像是一个世纪般长短的镜头,我以为我的希望破灭了,心中满是质疑“体育老师当班主任,能把班级带上路吗?”接下来的日子,是意料之外。在炎热干燥的运动会上,老大对进场式别出心裁的想法让我由衷敬佩;在阴冷潮湿的天气里,老大得知同学生病,在第一时间飞快地奔出校门为学生买药;在成绩下滑后,老大会指导同学将与以前的成绩进行对比,专注的眼神以及耐心的指导让我记忆犹新……这方方面面都充满了老大无微不至的关怀以及他精明的才干。也就是在这之后,我改变了对他最初的看法。
还记得不久前的日子他讲给我们这样一个故事:小时候贪玩的老大把学校椅子的脚摔断了,学校让他的家长赔钱。他年迈的老父亲走了好几十里坑坑洼洼的水泥路,拿着榔头修理椅子,老大看着他把钉子一点点地钉进去,就好像有种尖锐物深深地刺进了他心脏的某个部位,然后满满的酸楚感从胸腔中无限地喷涌而出,血液逆流。老大落下了滚烫的泪,他暗自下定决心:他再也不能让他的老父亲来学校了,也再也不会了。他父亲的汗液以及他只字未提的表情,却教育了老大,让老大的以后的生命再也不能没有对那件事的回忆以及痛彻心扉的忏悔。
老大讲这件事的时候表情格外严肃,那样的感觉说不出也道不尽,就像是横亘在血管里的棉絮,阻碍着血液的流动。我只感觉我身边的氧气被大幅度地抽走,我回忆起在大雪纷飞的日子里,母亲背着我艰难地移动着步伐,像是千斤重的铁砣,举起就难以放下,放下就更加难以提起的情景,我也深切地向母亲抱以一万分的抱歉,我深深地明白,这是无使用价值的,于是在这次期中考中我拿起笔作为我锐利的武器,随着我在干净洁白的演算纸上写出密密麻麻的数字,终于换来了可喜的成绩,母亲也露出了赞许的眼神以及那肯定的微笑。这是老大的故事,教会我,自己承诺的事情要不辞辛苦地去做到,让爱你的人不再为你流泪。
老大还说,曾经的他太向往轻松的生活,却不知经过风雨磨练后的轻松才是真正的轻松。那时的老大,因为这卑微的理由去念了体育大学,放弃了自己满富前途的未来,浪费了自己的大好青春,使这个错误的决定让自己后悔一生。他希望我们对自己的决定慎重考虑,不要像他一样。
老大的话深深地砸在我的心中,没有一丝空隙,好像要喘不过气来。我开始在苍白寂寥的冬天,这样的日子,眼睛里蒙着的断层是只能看到咫尺的未来。我干燥的掌心里的泪水被风吹干了,心里是满满当当的压抑感。在那个被称为是“未来”的不熟悉年代,我没有盘算好自己怎么生活,我想做什么职业,我反复地问自己,答案是我不知道。我这才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我不应该再这么肆无忌惮地荒废下去。这是老大的故事,教会我,我的未来终究是由我自己去演绎,我要对自己的选择三思而后行。现在的日子,从来没觉得时间是这么飞逝流动,我马上要临近这个选择,决定我一生的选择,我该怎么把握好我要知道。
就是这样朴素平淡的语言,就是这样简短而随处可见的故事,却让我在一瞬间明白了很多。很多事,没有错过的余地,我们也是在不断的感知中成长。老大把自己当做反面教材,虽然他只是一个体育老师,但他已经看遍了人间千姿百态,用最真挚的爱心给予我们最衷心的劝告,让我们不断审视自己的行为。这些东西,将伴随我很长一段时间,让我在有限的生命里不断感慨。有些感动,此生不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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